元盛讪讪,双臂往下改抓绣二肩膀。
好险,差点成杀兄弟之手了。
绣乙缓了口气后,带着人也丝毫不影响他身轻如燕朝前边飞去。
绣甲见元盛来了,忙松口气。
元哥再不来,他可就拦不下这小宫女了。
小小一个人儿,骂不得说不得,更动不得手,真是让人苦恼头大。
也不知主子这冷面阎王,在小宫女面前是何模样。
难不成是蹲下身去,轻声细语才哄着小宫女?
一想到那画面,绣甲就打了寒颤。
画面太美,想象不得,想象不得。
元盛从绣乙背上跳下来,一眼便是心惊:小宫女竟然这般瘦小!!
难怪主子会称她为小猫。
又见半两抬手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,瞬间想到谢长意说的爱哭的小猫,心想还挺形象。
不对,哭了?当即朝绣甲瞪去一眼。
绣甲疯狂摇头摆手,“元哥你听我狡辩,我是清白的啊!”
绣乙走后,小宫女才慢吞吞从地上起来,垂着脑袋嗫嗫说衣裳送来了,说完转身就要离去。
他哪能让人就这般走了,当即将人拦下,又想着先问问关于她脸上巴掌印的事,好在元哥到来时告知于他。
可哪想无论自己如何询问,小宫女都只垂着脑袋不吭声,末了还抹起眼泪来。
他发誓,他真是什么都没干啊!连一个衣角都没碰!
元盛己经快步走至半两身前,刚抬手准备比划,想到小宫女应是看不懂比划的,且这会又垂着头,便看向绣二让他充当嘴替。
绣乙也机灵,立刻开口介绍:“这位是我们的管事,元盛,元哥。”
“小宫女,你受了什么委屈,尽管和元哥说。”
元盛点头,这把嗓子还是有用的。
半两想不明白,明明小常子进来知会都很快的,怎的到了她就给拦下走不了了。
不仅一个劲问她脸的事,现下还惊动了这里的管事,不知这些人想作甚...
越想,心下越发慌乱害怕。
加之又是三皇子的人打的自己,断是万万不能告知他们的,便揪着衣摆怯声道:“没受委屈的。”
“脸都这样了,还没受委屈呢!”绣甲脱口而出,音量也没控制住。
半两吓一跳,身子也缩了缩。
元盛见了,又朝绣甲瞪去一眼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而后蹲下低头,抬着眼去瞧,等看着半两红肿泛青的左半边脸,顿时狠狠皱紧眉,心下也涌起股怒气。
这可是主子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表现出感兴趣的女子!
到底哪个狗胆包天的,竟然连主子的人也敢打!
‘问!’
元盛唰的站起身,朝绣乙做了个嘴型。
绣乙明白,“小宫女,你这脸是谁打的?”想了想,又加了句,“你尽管说,有主子给你撑腰做主。”
元盛满意点头,看着半两等她回答。
半两这会儿只想快些离开,好回浣衣局,一时没注意绣乙口中所说的主子。
她小小摇了下头,“没人打,是奴婢自个摔的。”
随即又小心翼翼问:“奴婢,奴婢可以回浣衣局了吗?”
三人顿时皱起了眉。
元盛:怎的回事,小宫女不知晓主子是大督主吗?
绣甲、绣乙:小宫女这性子,半点没有他们绣衣使者的嚣张,这哪能行!
绣乙大手一挥:“小宫女你别怕,尽管说是谁打的。”
绣甲点头:“对!哪怕是皇后,主子也能给你打回去!”
绣乙应声:“对!打回去!”
两人目光灼灼盯着半两...的头顶。
这下,小宫女总该说是谁打的了吧?
半两惊得眼泪都悬住没落下来。
连,连皇后娘娘都敢打?
那那那,他们说的主子是是...是皇上?!
此时半两还不知道大督主有多大的权力,哪怕昨晚在尚方宫外遇到了对方,也没想他就是尚方宫的主人,这会也就想不到绣甲绣乙口中的主子,正是大督主谢长意,而非什么皇上。
皇上又怎会为她一个小小宫女撑腰做主,更甚是还打回去。
半两想的明白,便坚持说道:“是奴婢自个摔的。”
绣甲、绣乙:......
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小宫女怎的还不硬气起来,真是...真是一点也不硬气!
元盛知晓问不出什么来,便朝绣乙做了个抹药的动作。
还是先上药,其他的容后再说。
绣乙瘪嘴:“那你摔得真惨...”遭到元盛眼神警告,又赶忙改口,“真是可怜见的摔得这般惨,小宫女你也先不急回什么浣衣局,在这儿把药上了再说。”
到时自己用轻功送回去,不好过小宫女用小短腿倒腾。
绣甲也接话,“对,小宫女你快跟元哥去上药吧,都快肿成猪头了。
话音刚落又收到元盛一个瞪眼:就你会说话是吧!
绣甲摸摸鼻子,我也没说错啊,只是夸张了点而己。
半两心想几人还挺好心,不过上药就算了,她只想回浣衣局,便摇着脑袋,“奴婢想回浣衣局。”
绣甲想不明白了,问:“那浣衣局有甚好的,让你这般念念不忘?!”
半两重重一点头:“很好的!”
再没有比浣衣局更好的地儿了。
绣甲摇头,一脸的恨铁不成钢:小宫女你糊涂啊,你该念念不忘的是主子才对啊!
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,便看向了元盛,“元哥,咋整?”
元盛皱了下眉,先看向绣乙。
相比较绣甲,元盛觉着绣乙会说话些,冲他指了指外边。
见绣乙明白自己意思,朝外走去后,又看向绣甲,连比划带嘴型的。
结果绣甲看完,歘的一下看向半两,惊道:“不是,合着你不知道主子就是大督主啊!”
半两同样震惊,比方才听着绣甲说‘哪怕是皇后也能打回去’时,还要震惊。
抬起头愣愣问:“大,大督主?”
绣甲点头,“是极!主子便是一人之下,万万人之上的绣衣使大督主!”
抬头,挺胸,骄傲!
半两得到肯定回答,却是又赶忙低下头去,还缩着脑袋一副怕极模样。
原来他们说的主子是大督主。
大督主果然可怕,连皇后娘娘都敢打。
元盛不知她所想,他这会咬着后槽牙咔咔作响。
小宫女抬头时他看了个清楚,没想比方才那一眼看着还要严重!
不光是脸,连左眼也肿了,大大的杏眼只剩半大,眼白通红。
天杀的,这是铆足了劲打的啊!
这个状他要告,狠狠的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