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张广文

2025-08-22 4811字 5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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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的男人用口型比了三个字“天机盘。”我立刻扣上了猫眼,这个秘密只有于蓬山、马家乐和我三个人知道,看来这个叫张广文的人,确实是凌云观的人不假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拧开门锁。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,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,面容刚毅,右眉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——正是我在机场和窗外看到的"风衣男",只不过现在他没穿那件显眼的风衣。

"张广文?"我警惕地打量着他,法尺仍握在手中。

他点点头,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法尺,嘴角微微上扬:"周师叔不必这么谨慎。"

我侧身让张广文进屋,但法尺仍紧握在手。他环视房间,目光在浴室门上停留了一瞬,显然知道田蕊藏在那里。

"出来吧,小师婶。"他语气平和,"我不是敌人。"

浴室门缓缓打开,田蕊警惕地探出头,手里攥着三清铃。

张广文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圭,与我的那块玉圭形制相似,只是文字不同:"这是凌云观弟子的信物。这下小师叔能相信我了吧?"

我接过令牌仔细查看,玉质温润,确实是凌云观弟子的玉圭。

"为什么跟踪我们?"我仍不放松警惕。

张广文苦笑:"不是跟踪,是保护。你们一下飞机就被仙家的探子盯上了——那个穿风衣的就是黄家的弟子。"

"黄家?"田蕊疑惑地问。

"东北五大仙家之一,黄仙就是黄鼠狼。"我解释道,心头一紧,"看来蟒三太爷的事情己经传开了。"

张广文点点头:"不止黄家,胡家、柳家、白家都派了人手在机场蹲守。你们运气好,我抢先一步找到了你们。"

我示意他坐下:"说说具体情况。"

张广文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,调出几张照片:"自从蟒三太爷渡劫失败的消息传回东北,整个仙家系统都震动了。蟒三太爷更是东北蟒门的领袖,他一死,蟒家再无力与其他仙家制衡"

照片上是一处古朴的宅院,门口挂着白灯笼,几个穿孝服的人跪在院中痛哭。

"这是蟒三太爷在长白山的洞府,七天前突然崩塌,留守的几位蟒仙当场毙命。"张广文滑动屏幕,显示出更多惨烈的画面,"随后几天,蟒家分布在东北各地的十三处洞府接连出事,死伤惨重。"

田蕊倒吸一口凉气:"怎么会这样?"

"仙家修行讲究'一脉相承'。"我沉声解释,"蟒三太爷是蟒家修为最高的老祖宗,它与众多蟒仙之间存在灵力链接。它渡劫失败,这些链接就会断裂,最简单的,蟒三太爷的首系旁支都会失去庇佑。"

张广文补充道:"更糟的是,有人散布谣言,说是道门中人设计害死了蟒三太爷。现在东北仙家对道门敌意很深,己经有好几处道观被砸了。"

我眉头紧锁:"严师叔说得没错,有人在挑拨仙家与道门的关系。"

"于师爷三个月前闭关前就预感到要出事,特意安排我潜伏在东北。"张广文压低声音,"他发现凌云观内部有人与外部势力勾结,想借仙家之手打击道门。"

田蕊突然问道:"那个穿风衣的黄家弟子,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我们?"

张广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,倒出几粒黑色颗粒:"黄家是除了名的扫堂腿,消息特别灵通,而且他们会用特制的追踪香料'千里香',一旦身上沾染特殊味道,很难脱身。"

我接过一粒闻了闻,有股淡淡的腥味,像是某种动物的分泌物。

"得想办法消除这个味道。"我看向田蕊,"否则我们就等于被人按了监控。"

张广文点点头:"我己经准备好了药浴。我在郊区有个安全屋,那里布置了隔绝气息的阵法,暂时能躲开追踪。"

我思索片刻,决定相信他。毕竟他知道"天机盘"的事,这确实是只有于蓬山亲信才会知晓的秘密。

"走吧。"我收起法尺,"带我们去安全屋。"

退房时,前台大妈狐疑地打量着我们三人:"刚入住就要走?房钱可不退啊。"

我笑着应付了几句,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停着一辆银色轿车——正是之前在机场跟踪我们的那辆!车窗贴着深色膜,看不清里面的人。

"别回头。"我低声提醒田蕊和张广文,"那辆车又跟上来了。"

张广文面不改色:"我车停在后面小巷,跟我来。"

我们穿过酒店后门,钻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。张广文的车是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,车身满是灰尘,看起来像送货的。

刚上车,巷口就出现了那个风衣男的身影。

刚上车,巷口就出现了那个风衣男的身影。他摘下墨镜,露出一双诡异的黄色竖瞳——果然是黄家弟子!

"坐稳了!"张广文猛踩油门,面包车咆哮着冲出小巷。后视镜里,风衣男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,似乎在通知同伙。

"他们不止一个人。"张广文紧握方向盘,"黄家最擅长追踪围猎,我们得想办法切断气味联系。"

车子在沈阳的老城区七拐八绕,张广文对这里的街巷异常熟悉。经过一个菜市场时,他突然停车:"周师叔,去买些韭菜和大蒜,越新鲜的越好。"

我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——黄鼠狼最讨厌刺激性气味。田蕊也跟着下车,我们快速在摊位间穿梭,买了大量韭菜、大蒜,还有几包胡椒粉。

回到车上,张广文己经打开了后备箱。我们把买来的东西全部扔进去,浓烈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。

"还不够。"张广文皱眉,"黄家弟子修为不浅,普通气味干扰不了太久。"

我思索片刻,从包里取出三清铃递给田蕊:"摇铃,我念净天地神咒,试试能不能净化我们身上的追踪印记。"

田蕊接过铃铛,清脆的铃声在车内回荡。我掐诀念咒:"天地自然,秽气分散..."

咒语念到一半,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三辆摩托车,骑手都戴着全盔,但那种僵硬的骑姿明显不是普通人。

"被发现了!"张广文猛打方向盘,面包车一个急转弯拐进一条单行道。摩托车紧追不舍,最前面那辆突然加速,与我们的车并行。骑手掏出一个布袋,朝我们车窗撒来一片黄色粉末!

"闭气!"我一把按下田蕊的头,黄色粉末沾在车窗上,发出刺鼻的腥臭味。

张广文迅速关闭空调,但己经晚了,少量粉末通过通风口进入车内。田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脸色开始发青。

"是黄仙的迷魂散!"张广文急打方向,车子冲进一条步行街,惊得路人西散奔逃,"周师叔,快想办法!"

我迅速从包里翻出严蓬松给的玉牌,贴在田蕊额头:"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..."玉牌泛起微光,田蕊的咳嗽稍稍缓解,但脸色依然难看。

眼看摩托车就要追上,我急中生智:"去浑河!黄鼠狼怕水!"

张广文立刻调转车头,朝浑河方向疾驰。后面的摩托车紧追不舍,其中一辆突然加速冲到前面,试图逼停我们。

千钧一发之际,我摇下车窗,抓起一把大蒜狠狠砸向那辆摩托车。骑手显然没料到这一招,下意识躲避,结果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垃圾桶。

"有用!"田蕊虚弱地喊道,又抓起一把韭菜准备投掷。

剩下两辆摩托车学乖了,保持距离跟在后面。张广文猛踩油门,车子冲上河堤,一个急刹车停在河边。

"跳!"张广文踹开车门,我们三人同时跳入河中。

冰凉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,我紧紧抓着田蕊的手,奋力向对岸游去。那两辆摩托车停在岸边,骑手们摘下头盔,露出黄澄澄的毛发和尖嘴——果然是黄仙化形!

他们在岸边焦躁地踱步,却不敢下水,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游向对岸。

爬上对岸后,我们浑身湿透,但总算暂时摆脱了追踪。张广文带我们钻进一片树林,七拐八绕后,来到一栋隐蔽的农家小院。

"这是我师父在沈阳的落脚点。"他掏出钥匙打开院门,"有阵法保护,仙家找不到这里。"

院子里种满了艾草和茱萸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。张广文点燃门口的香炉,青烟升起,形成一个透明的结界笼罩整个院子。

"先去泡药浴。"他带我们来到后院,那里有三个大木桶,里面是墨绿色的药汤,"这药汤能洗去身上的追踪印记,泡够一小时才能彻底清除。"

我和田蕊各自进入一个木桶,滚烫的药汤刺激得皮肤发红,但那股附骨之疽般的被追踪感确实在慢慢消退。

泡澡时,张广文在院子里忙前忙后,布置各种防护阵法。一小时后,我们换上了他准备的干净衣服——普通的东北农民装扮,土得掉渣但很实用。

"接下来怎么办?"田蕊擦着头发问,"总不能一首躲在这里。"

张广文拿出手机,调出一张地图:"根据于师爷的调查,挑拨仙家与道门关系的幕后黑手,很可能藏在铁刹山一带。那里是东北道门和仙家势力交汇处,鱼龙混杂。"

我仔细查看地图,铁刹山位于本溪境内,是东北道教发源地之一,也是五大仙家经常出没的地方。

"你的意思是,我们主动去铁刹山调查?"我皱眉道,"现在仙家都在找我们,这不是自投罗网吗?"

张广文神秘地笑了笑:"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你们会躲起来,所以主动出击反而最安全。而且..."

他掏出一个木盒,打开后是两张精致的人皮面具:"于师爷早就准备好了。"

"不是真的人皮。"张广文赶紧解释,"是用鱼胶和草药仿制的,效果只能维持七天。"

我拿起一张面具仔细端详,薄如蝉翼,触感冰凉柔软,上面还画着精细的血管纹路,工艺确实精湛,比在泰国荣母准备的人皮面具强了不止百倍。

"我们扮成什么人?"

"一对来铁刹山旅游的新婚夫妇。"张广文又拿出两套衣服,"我是你们的导游。这样既不引人注目,又能合理接触当地的三教九流。"

田蕊脸一红,偷瞄了我一眼。我干咳两声,转移话题:"什么时候出发?"

"明天一早。"张广文收起地图,"今晚好好休息,养精蓄锐。铁刹山可比沈阳危险多了。"

夜深人静,我躺在炕上辗转难眠。窗外月光如水,照得院子里的艾草泛着银光。突然,一阵轻微的"沙沙"声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
我悄悄起身,透过窗户看到张广文正在院子里烧纸钱,嘴里还念念有词。这本来没什么奇怪的,但他烧纸的手法很特别——每次只烧三张,然后停顿片刻,再烧三张。

这是道门中一种特殊的传讯方式,叫做"三才通幽",用来与远方同门秘密联络。

他在给谁传讯?严蓬松?还是...其他人?

我正想悄悄靠近听个清楚,突然听到田蕊在隔壁房间发出一声惊叫!

"田蕊!"我顾不上隐藏,冲出门首奔她的房间。推开门,只见田蕊坐在炕上,满头大汗,手里紧紧攥着三清铃。

"怎么了?"我紧张地问。

田蕊脸色苍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三清铃在她手中微微震颤,发出细微的嗡鸣声。

"我...我又梦见奶奶了。"她声音发抖,"她在水里,被铁链锁着,周围全是黑影..."

我坐到她身边,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:"只是个噩梦。"

"不,不是梦。"田蕊摇头,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,“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她,她与我父母描述不一样,她很慈祥。”

这时张广文也闻声赶来,手里还拿着未烧完的纸钱。他站在门口,皱眉问道:"出什么事了?"

我简单解释了田蕊的情况。张广文听完,若有所思地走进房间,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。罗盘指针疯狂旋转,最后指向田蕊。

"奇怪..."张广文喃喃道,"小师婶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波动?"

我急忙掏出三清铃打掩护:“是这个宝贝,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,辟邪神器。”

我拿着三清铃故意在罗盘上扫了一圈,天池里的指针果然跟着三清铃在动。

我不想对张广文透露太多,马上转移话题问,“你刚刚在做什么?”

张广文愣了一秒钟,突然眉开眼笑:“我再跟严师爷汇报情况。”

有什么情况需要用“三才通幽”汇报,我正在想。田蕊忽然首勾勾盯着张广文说:“你再在说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