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云溪趁着苗花花吃馒头,喝海鲜粥的时候,回了卧室。
实际上是去空间找衣服裤子。
不管是宁臻臻还是乐瑶,她们留下的衣服,都是布料比较好的。
毕竟她们家都不差钱。
吃穿用度,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。
阮云溪找了好一会儿,才找到两身看起来普通,有点补丁和磨损的衣服裤子,还有毛衣,大小看着适合苗花花,一看就是乐瑶和宁臻臻她们初中的时候穿的衣服。
阮云溪还找了几双旧鞋子,还有旧袜子这些。
反正留在空间阮云溪也不会穿。
与其浪费,不如给需要的人。
比如说苗花花。
“吃完了吗?来试一试这些衣服鞋子裤子看合不合身?”阮云溪嫌弃的抱了一大堆衣服鞋子出来,丢在柴火上,免得弄脏了。
苗花花看着眼前的衣服山,傻眼。
阮云溪皱眉:“愣着做什么啊,你可别为我干活给冻病了,我还指望你给我多砍一点柴火回来呢!”
“这么多......这么新?我不能穿,会弄脏。”苗花花摇头。
阮云溪说道:“都是旧衣服,我穿不了,你要是不要,就一把火烧了吧!”
阮云溪正打算烧了,实际上是吓唬苗花花,还没靠近火源,就被苗花花抢走了:“我要我要,别烧,多好的衣服鞋子裤子啊,我都没穿过这么好的。”
“结婚那天也没穿好的?”
苗花花点头:“穿了,婆婆收走了,说我不配穿那么好,她一首要我生孙子,我.......我不想生。”
阮云溪:“......”
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,苗花花抱着一堆旧衣服说:“我怕生出来是个傻子,也怕生出来和我一样,是个女娃,女娃不值钱,女娃不好,会被虐待,我不想她被生下来受苦。”
阮云溪哽了一下,看着眼前的可怜苗花花,明明和自己年龄差不多,在她脸上,眼中,身上,看到的除了可怜,就是可悲,无助。
她想帮,也不知道怎么帮忙。
毕竟,她是人家儿媳妇,不是她的儿媳妇。
阮云溪帮不了,只能力能所及的,对她好一点。
给点吃的。
给点不要的衣服鞋子。
瞧着换上宁臻臻初中旧衣服,还觉得有点大的苗花花,是真的太瘦弱了。
个子虽然不矮,就是太瘦了,加上她习惯性的弓背,看起来更矮。
阮云溪让她穿上打底的衣服,套上一件旧毛衣,再穿外套看看。
换上衣服的苗花花,看起来没那么冷,脸上似乎有了点温度。
她爱不释手的摸着身上的衣服,袖子,脸上有着压不住的欢喜:“这些衣服真的给我吗?”
阮云溪点头:“都给你,我穿不了,算是你给我砍柴的报酬!”
“谢谢你,嫂子真是一个好人,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,很暖和!”这个冬天,她不怕冷了。
阮云溪笑了笑,让她把衣服鞋子收拾好,要是她婆婆问起来,就说是我给的,我穿不了的衣服,让她有什么问题来找自己。
苗花花点头:“好!”
果然,苗花花回去后,感觉换了一个人。
小老太一看差点认不出来的儿媳妇,劈头盖脸就骂:“你从哪偷的衣服?”
“要是有人来家里找茬,你就死定了!”小老太凶巴巴的:“快把衣服裤子脱了,你这个不要脸的,没事就往外跑,让你砍柴你也不去,天冷了,没柴火烧就把你烧了。”
怯懦的苗花花解释:“不是偷的,是顾团长媳妇给我的,她看我穿的单薄,有穿不了的衣服给我。”
“那个资本家小姐?”小老太己经摸清楚了阮云溪的身份,知道她成分不好,要不是有男人护着,在家属院根本立不住脚。
不过,她运气不错,还立了功,现在都没人拿她的成分说事。
资本家小姐,那都是剥削人的坏人。
没想到她那么大方,一看衣服就是旧了,也不破,布料厚实,用料都是不错的料子。
给苗花花穿可惜了。
“脱下来,我寄回去给大妹穿,你们体型差不多,她应该能穿。”小老太命令。
苗花花摇头:“不行,这是顾团长媳妇给我的,不能给别人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小老太没想到她还敢反抗自己,立马拿着烧火棍对着苗花花就是一顿打。
她的傻丈夫见了,高兴的鼓掌:“打得好,打得妙,不听话就该打,呵呵呵!”
苗花花瞥了眼看热闹的傻丈夫,心中悲凉。
小老太打够了,见苗花花还不愿意把衣服脱下来,就要上手自己脱,她现在敢反抗自己,以后怕是要上天,不把人制服了,这个家还不知道谁说了算。
苗花花看着被撕烂的衣服,又气又急,把人推了一把。
她经常干活,力气大,小老太被推得跌坐在地上,气急败坏的看着苗花花:“好啊,你敢打婆婆,看我今天不狠狠教训你。”
一看小老太动真格,苗花花吓得扭头跑了。
顾为州训练回来的时候,看见一个人似乎往海里走,眼看着就要到腰,他大喝一声:“快回来,别想不开。”
等他跑过去的时候,人都快被海水卷走。
被顾为州眼疾手快的抓着衣服拉了回来,把人拉上岸才认出来,这不是新来的院长儿媳妇,和他媳妇关系还行的那个叫苗花花的女同志?
顾为州皱眉问:“你没事吧,为什么想不开?”
苗花花是想死的。
她知道,这样下去,自己没活路。
婆婆虐待,傻丈夫什么都不知道。
好歹死前感受到了温暖,顾嫂子和盛嫂子对她都不错,她真的很喜欢她们。
可她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帮助自己。
她这辈子就这样了。
她不想活了。
早死早超生。
若是有下辈子,希望投胎去一个好人家,要是能成为盛嫂子和顾嫂子的孩子多好。
阮云溪要是知道,自己差点喜当妈,肯定会吓死。
“不管发生什么,好死不如赖活着,你想想那些关心你的人。”顾为州脱了自己的军大衣扔给瑟瑟发抖的苗花花:“走,回家属院去,有什么事找妇女主任,她会给你做主。”
“能让我离婚吗?”苗花花问。
顾为州对上她期待的眼神,有那么一瞬间,似乎看到他妈妈年轻的时候。
这一刻,顾为州才意识到阮云溪说的,她像自己母亲的事情。
像!
确实有个五六分像!
“你想离婚,让妇女主任帮忙了解一下,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。”这年头,离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
离婚两个字,还是苗花花听阮云溪说的。
阮云溪有次和盛嫂子聊天,盛嫂子说老家的一个亲戚,被丈夫家暴,天天打,喝酒也打,怀孕也打,差点一尸两命,气得阮云溪表示:“都这样了我,为什么不离婚?”
“怎么能离婚,乡下要是离婚,根本没活路,大家会戳脊梁骨的,吃的喝的怎么办?”盛嫂子感叹。
阮云溪想想也是,这年代,确实除了家人,乡下女同志,根本没什么活路,特别是爸妈不待见那种,多一个人,多吃有口饭。
养不起!
苗花花问:“怎么才可以离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