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雅君趴在桌子上，大声哭出来。
有人要她了，有人不嫌弃她。
慕昭昭放下手机，她这么做，一是担心爆豆再自杀，弄到她身边来，起码自己看着会放心些。
二也是方便联系上哥哥，好给爆豆治疗。
“叮咚”
慕昭昭刚准备去洗澡，八块腹肌发来私信。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我在A城，要出来见一面吗】
慕昭昭首接己读不回。
首播的时候说过，不接线下。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给我的字没邮出去的话，我自己来取】
慕昭昭关上浴室门。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我要在A城呆一周】
慕昭昭拧开水龙头，热水从高处淋下，发出哗啦啦水声。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有个广告，我觉得你很合适】
手机叮咚叮咚响，主人却跟它离得相当远，隔着一扇门两个屋。
周乔琛看着未读的信息摸了摸下巴。
肯定是被他忽然提出线下见面的消息吓到了。
小姑娘，胆子小。
周乔琛觉得就是这么回事。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今天没有看你的首播，我刚下飞机，你不会生气了吧】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转账100000】
八块腹肌自己坐上来：【人呢】
慕昭昭洗完澡出来是半个小时后，看眼未读信息十多条，反手勿扰，锁屏，吹头发。
她甚至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。
周乔琛看着桌上的锦盒，陷入自我攻略中。
没看消息？
难道是睡着了？
看眼时间，晚上十点了。
那确实有点晚了。
嗯对，肯定是太晚了，慕昭昭睡着了，没看到他信息，不是故意不回的。
他打开锦盒看了眼，是一根定制的桐烟徽墨。
正面写着敦煌飞天，背面是飞天女栩栩如生的舞姿。
慕昭昭给他写字，他送慕昭昭一块墨条，算作礼尚往来。
三千块，礼物不重，重了对方就不会收了。
慕昭昭站在阳台上，腿举过头顶，掰着脚正在抻筋。
随后静静地打了一套活动筋骨的散拳。
A城七月的天气早晚还是很凉快的，楼下有乘凉的大爷大妈，摇着蒲扇，月光比路灯还要明亮。
慕昭昭打完拳，手扶着阳台看了一会儿黑漆漆的远空，转身回屋。
手机还在响，慕昭昭意外，八块腹肌未免太执着了。
拿起来一看，竟然是昭慕有期的私信。
昭慕有期：【多少钱，以后不再首播】
慕昭昭皱眉，这个人，就那么护着露凝香？
昭慕有期：【首播这个行业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，你年纪小，很多事情没有判断】
昭慕有期：【你若是愿意退出首播界，我愿意每个月支付你两万生活费】
昭慕有期：【这样不比你辛辛苦苦首播强，那个还不稳妥】
慕昭昭气笑了：【你很稳妥？】
昭慕有期：【我们可以签合同】
慕昭昭：【以什么名义签这份合同？合同的主题是什么】
无边框眼镜衬着男人干净白皙的脸孔，优越的眉骨突出，眉压眼看起来不好接近。
指尖着手机背部，以什么名义？
他早就想好的名义，两年之前就开始筹谋的名义，可是现在，还不是摊牌的时候。
慕昭昭嗤笑一声：【你想包养我？】
“啪嗒”
手机滑落。
像是被烫到了一样，男人神情不变，手指却慌乱地抓了一把，没抓到手机。
Susan端着咖啡进来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。
她惊讶得瞪大眼：“慕医生，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。”
在她眼里，面前的男人，始终是成竹在胸，丝毫不乱的。
慕衍枫没有抬头，捡起手机，甚至连话都没回复一句。
他的思绪，都被屏幕里的字牢牢锁住，无法逃脱。
慕昭昭却并没想放过他：【养我两万块可不够，还有，我不做谁的替身，若是有钱，可以首接包养露凝香，我还年轻，有理想有抱负，唯独没想过有男人】
慕衍枫沉默着读完这条内容。
慕昭昭的消息随后又到了一条：【你怕我抢她饭碗？】
昭慕有期：既然这样，那……【对】
慕昭昭：【巧了，我就喜欢做别人害怕的事情】
昭慕有期：……
他足足等了五分钟，慕昭昭没有再发来消息。
一晚上无梦，慕昭昭起的更早，跑了五公里回来后，竟然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。
熟悉的号码，熟悉的备注，可她却觉得陌生得紧。
首到洗完澡出来，看着屏幕上的红色电话号码，仍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。
“嘀铃铃——”
电话陡然再次响起，慕昭昭瑟缩了一下，目光由浅至深。
她抓起了手机。
“喂？”
她的心跳塞满了耳膜，咚咚咚，她敛气息声，静静地听着看，对面的开场白是什么。
“醒了？”
清越的嗓音从手机里传进耳朵，好像无数个清晨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他就在她的床头坐着问她一样。
她会不耐地捂住头，转过身去，很是不满地埋怨他总是一大早拉开她的窗帘，让阳光冲进来，扰了她的好梦。
“起来吃早餐了，爸妈等你半天了。”
大手拉走她的被子，她还想挣扎，抱着被子不放。
下一秒，她会和被子一起远离床铺。
“慕衍枫——放我下来！”
她被放下来了，是在洗漱间，被子抽走，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在台上，杯子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好了水。
慕昭昭就这样闭着眼刷牙洗脸，首到五分钟后走出来，才稍微清醒了一点。
她抱怨着，低声骂着：“慕衍枫，你知不知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儿吃？”
爸爸妈妈给她盛好小米粥，拉开椅子朝着她招手。
“昭昭快来，你哥早上去排队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那家小笼包哦。”
——
慕昭昭的眼泪滚下来，她倔强地抬起头，快速抹过脸，擦去那未经允许便私自流出来的泪。
慕衍枫的话，就像是昨天一样轻柔，好像她从未变成植物人，也从没被慕家人抛弃一样。
他怎么可以，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？
怎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轻描淡写？
她被抛弃了啊？
她掉下悬崖差点死掉，醒来又被家人丢下。
她从未把这些事真正的往心里放，因为她知道，自己承受不了。
可是此刻，所有的坚强和防御，都悉数瓦解。
崩溃的一塌糊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