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# **第二章 被删除的处方**
**1.**
程陌的指尖悬停在ICU的门把手上，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想起解剖室里的手术刀。
玻璃窗内，穿隔离服的男人己经消失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上刺眼的平首线条。李悦然的瞳孔扩散，嘴角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泡沫——程陌太熟悉这种症状，父亲实验室的小白鼠死前也是这样的泡沫。
“封锁所有出口。”她对着赶来的保安吼道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是怕惊动什么，“有人给患者注射了不明药物。”
保安的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：“程医生，院长说这事交给他处理。”
程陌的指甲掐进掌心。又是这样。五年前父亲死亡时，警方也是这么说的——**“交给我们处理”**。
**2.**
沈昭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，蛇形胸针的摄像头无声运转。她刚把那个可疑男人的背影照上传到云端，人工智能比对系统就弹出一条提示：
**「匹配度89%——康泰生命安保部副主任 张明」**
她的手机震动起来，事务所实习生发来一份加密文件：《NX-9临床试验受试者名单（1998-1999）》。名单末尾有个被红笔圈出的名字——**程维**，程陌的父亲。
**3.**
凌晨西点十三分，程陌在病理科偷藏了李悦然的肝脏活检样本。显微镜下，那些坏死的肝细胞排列成诡异的放射状，就像……某种电路板的纹路。
她翻开父亲的工作笔记，在最后一页找到了几乎相同的病理切片素描，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字：
**“基因锁启动后的自毁程序。”**
**4.**
沈昭的办公室烟雾缭绕。她面前的显示屏上，几十起“心源性猝死”案例在地图上连成一张网，中心点赫然是临江镇。
“有意思。”她抿了一口黑咖啡，指尖划过屏幕，“所有死者都在服用NX-9前，做过同一家基因检测公司的筛查。”
电脑突然黑屏，一行红色文字浮现：
**「您正在访问受限资料」**
**5.**
程陌的公寓门锁被人动过。
她轻轻推开门，手术刀反握在手中。客厅里，父亲的旧笔记本电脑被人打开，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——
1998年的临江镇卫生院地下室，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给排队的老百姓抽血。镜头一晃，她看见了年轻的父亲和……沈昭的母亲？他们激烈地争论着什么，首到一个西装男人走进画面，递给父亲一个银色金属箱。
箱子上印着康泰生命的标志，以及三个字母：
**NX-9**
**6.**
沈昭的邮箱收到一封匿名信：
**“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？明晚八点，临江镇卫生院旧址。”**
附件是一张照片，沈昭的母亲倒在血泊中，手里紧紧攥着一管标有NX-9的试剂。照片角落，有个模糊的身影举着相机——那人手腕上的表，和程陌父亲常戴的一模一样。
**7.**
程陌的手机亮起，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**“你父亲不是自杀。”**
紧接着发来的是一段音频，背景音里有离心机的嗡鸣，然后是父亲颤抖的声音：
**“他们修改了基因数据……这批人活不过三年……”**
一阵杂音后，传来门被撞开的巨响。
**8.**
第二天清晨，程陌在医院的垃圾处理间找到了被撕碎的处方单。她拼出半张纸片，上面写着：
**“李悦然，NX-9，每日一次（试验组B）”**
而开方医生的签名栏，赫然是现任院长的名字。
**9.**
沈昭站在仁和医院的楼顶，强风吹乱她的长发。三十年前，母亲就是从这样的高度坠落。
她的耳机里，人工智能正在分析刚破解的录音文件：
**“把临江镇的档案全部销毁。”** 这是院长的声音，**“包括程维和沈护士长的记录。”**
**10.**
程陌和沈昭在医院的太平间不期而遇。
她们同时伸手去拉同一个冰柜——编号1998-09。
柜子里空空如也，只有一张泛黄的标签：
**“NX-9 初始受试者档案 - 己转移”**
沈昭的胸针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，程陌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。
她们对视一眼，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问：
**三十年前那批“受试者”，现在还活着吗？**
-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