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病房里的对峙与锁进抽屉的情愫

2025-08-18 2221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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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车呼啸而去,废弃工厂里只剩下李钱钱和顾淮之。

铁锈味混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,李钱钱挣开顾淮之的怀抱,后退两步,拉开距离。她看着他苍白的脸,看着他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弧度,突然觉得荒谬又绝望。

“堂哥。”她轻轻喊了一声,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像重锤砸在两人心上。

顾淮之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,他扶着拐杖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:“钱钱,别这么叫我。”

“那我该叫你什么?”李钱钱笑了,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,“顾总?小叔子?还是...像以前那样,喊你名字,假装我们之间干干净净,没有这层血缘关系?”

她的话像刀子,一刀刀剜在顾淮之心上。他踉跄着上前一步,想抓住她的手,却被她躲开了。

“我们可以不管它。”顾淮之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,“血缘又怎么样?我们从小在不同的地方长大,我们...”

“我们是堂兄妹!”李钱钱提高了声音,胸口剧烈起伏,“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怎么不管?顾淮之,你醒醒吧!我们这样是不对的!”

她想起顾言之的遗嘱,想起他那句“你们俩其实很像”。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,所以才会写下那样的话?他是在暗示,还是在提醒?

“顾言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她追问,眼睛红得像兔子,“他是不是故意的?故意让我嫁给你哥,故意让你我纠缠不清?”

“不是的!”顾淮之急忙解释,“我哥只是觉得我们能互相照应,他不知道...不知道老院长说的那些!他到死都以为我们只是孤儿院的‘校友’!”

他的声音带着急切,甚至有些语无伦次。李钱钱看着他慌乱的样子,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泄了。

是啊,顾言之那么温柔的人,怎么可能故意设计这种事。他只是太善良,太想让每个人都好好的。
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李钱钱转过身,不想再看他,“明天还要手术。”

顾淮之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嘴唇动了动,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。

回去的路上,两人一路沉默。车里的雪松味仿佛都变得刺鼻,李钱钱把车窗降了一半,冷风吹进来,吹得她头疼。

她偷偷看了眼顾淮之,他靠在椅背上,闭着眼睛,眉头却紧紧皱着,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。她知道,他不仅是身体疼,心里更疼。

可她又能怎么办呢?

回到别墅,李钱钱把自己锁进客房。她坐在床沿,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。

她想起顾淮之第一次在葬礼上看她的眼神,冷漠中带着探究;想起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面前时的样子,指尖带着温度;想起他在停车场吻她时的霸道,带着酒气的呼吸;想起他刚才在工厂里说“我不会放你走”时的坚定...

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,每一个都清晰得让她心慌。

她承认,自己对他动心了。在那些互相算计、彼此试探的日子里,不知不觉就动了心。

可动心又能怎么样?他们是堂兄妹啊。这层关系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,横在他们中间,让所有的情愫都变成了禁忌。

“李钱钱,你不能再想了。”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,“他是你堂哥,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小叔子!你们不可能的!”

她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像垃圾一样扫进心底,锁进最深的抽屉,然后上了锁。钥匙被她扔进了床底的角落,像是这样就能彻底埋葬那些悸动。

第二天一早,顾淮之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
李钱钱站在手术室外,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她没敢靠近,只是远远地站着,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。

苏曼妮也来了,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,哭得梨花带雨,时不时拉着医生问东问西,一副担心不己的样子。

“李小姐,你怎么站在这里?”苏曼妮看到她,眼睛红红的,“淮之哥哥手术风险那么大,你就不担心吗?”

李钱钱没理她。她知道苏曼妮心里在想:【最好顾淮之手术失败,这样李钱钱这个绊脚石就能彻底消失了!】

“他会没事的。”李钱钱淡淡地说,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。

苏曼妮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: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你要是真担心他,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闹别扭了。”

李钱钱没再说话,只是把视线重新投向手术室的门。

她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:顾淮之,你一定要没事。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,就算我们只能做堂兄妹,你也要好好活着。

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。

八个小时里,李钱钱就站在那个角落,一动不动,像尊雕像。苏曼妮中途去休息了好几次,只有她,一首守在那里。

当医生终于走出来,说“手术很成功”时,李钱钱的腿一软,差点瘫在地上。她扶着墙壁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
太好了,他没事。

顾淮之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。李钱钱隔着玻璃看着他,他身上插满了管子,脸色依旧苍白,但呼吸平稳了许多。

“好好休息吧,堂哥。”她在心里默默地说,“等你好了,我们就好好做兄妹。”

说完,她转身离开了医院。她没有回别墅,也没有回顾家,而是买了一张去邻市的火车票。

她需要离开这里,需要一点时间,彻底理清自己的思绪。
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,重症监护室里的顾淮之,手指微微动了一下,眼角滑下一滴泪。

他听到了她心里的话。

他也听到了,她心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,传来的阵阵呜咽。